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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藏臺灣早期碗盤的心得。
戀戀臺灣「碗」留古早味。
「民以食為天」,「碗」再普通不過的飲食器具了,卻是『一日不可無此君』。王公貴族,升斗小民等,皆須仰賴它完成民生大計。早期許多人潛意識裡,多少會認為臺灣文物,平凡,粗鄙,難登大雅之堂。有誰會去欣賞碗盤裡外那流暢的線條,樸實的造型。簡易的幾筆,便趣味盎然,以及先民知足,惜福的生活智慧呢?隨著經濟起飛,生活越來越富裕,早期的陶瓷品不是毀損就是被丟棄,逐漸為人所淡忘了。
碗,圖案的多樣令人目不暇給,從手繪花卉、松竹梅、蔬果、山水。印蓋的文字、花鳥、幾何紋。到噴釉的山水、魚蝦、動物等,可謂多彩多姿。造型上而言約略可分為「斗笠碗」、「宮碗」、「孔明碗」等三種形式,「斗笠碗」因外型與斗笠相近故以此名之,日據時期,碗形承襲日本風格影響,斗笠型的碗,通常坏體潔白較為精緻、細膩,約45度微弧曲線由圈足延伸至碗口, 造型簡潔,日人多愛用斗笠碗。「宮碗」則碗口邊緣微微外翻,碗腹飽滿,曲線優雅,以碗就口,使用時,頗符合人體工學。「孔明碗」則造型樸拙,胎體厚實、圓融,一般家庭較多使用。早期燒製陶瓷器皿溫度控制不易,全憑陶師之經驗,材燒時,窯頭、窯尾火候不均,品質並不穩定,窯裂、變形、縮釉、等瑕疵品稀鬆平常,基於勤儉惜物的觀念,將就使用,有道是:「燒硘吃缺碗」。當時的瑕疵品,傳至今日往往讓人驚豔,讚嘆不已! 
先民來臺,篳路藍縷,胼手胝足,為求溫飽,實用為主,裝飾次之。 
當時臺灣並未生產相關飲食器皿,多數依靠大陸供應,較精美之器皿則來自江西景德鎮。連雅堂在《臺灣通史》工藝志記載:「鄭氏之時,諮議參軍陳永華教民取土燒瓦,瓦色皆赤,故范咸有赤瓦之歌。然臺灣製陶之工尚未大興。盤盂杯碗之屬,多來自漳、泉,其佳者則由景德鎮,唯磚瓦乃自給爾。鄉村建屋,範土長方,厚約二寸,曝日極乾,壘以為壁,堅若磚,謂之土鑿,費省數倍。光緒十五年,有興化人來南,居於米市街,範土作器,以售市上,而規模甚少,未久而止…..」。是較先出現於文史的記錄。然而鄭氏之前,荷蘭人興建熱蘭遮城時,即大量使用紅磚、瓦片,由此可以證明荷蘭人在台時即有燒製、生產紅磚、瓦片。據《臺北縣誌》記載:「清嘉慶年間福建泉州吳岸、吳塘、吳曾者來臺,見鶯歌尖山附近所產黏土適於陶瓷,乃開窯製造。」故,尖山埔為鶯歌早期陶瓷發源地,應無庸置疑。日據時期北投地區多溫泉、酒家,仕紳名流常聚會於此飲酒作樂,所使用之陶瓷器皿多為上選之品。日人「松本龜太郎」至北投設立「北投窯業株式會社」之後 「賀本庄三郎」設立「大屯製陶所」。「龜岡安太郎」於南投成立「陶瓷技術人員研習所」,無可諱言,日本技師對於臺灣陶瓷技藝、品質之提昇,實功不可沒。「劉樹枝」創立,協德陶器工廠,為對其生產之產品負責,在產品落款「南投燒」印記,更讓收藏家趨之若鶩。競相收藏。
太平洋戰爭時期,臺灣對外交通中斷,經濟緊縮,物資流通不易,民生貧乏,在窮則變,變則通的狀況下,各地窯廠自行土法調製釉料,生產品質較粗糙的陶碗來因應市場需求,但是由於這種陶碗較粗糙,表面密度低,燒製溫度不高,盛飯、裝湯,使用一段時日之後便會滲入碗內,產生異味,不堪長期使用。所幸終戰後,釉料恢復進口,各地窯場正常生產陶瓷器皿,情況得以解決。此期間留下的陶瓷器皿,見證時代的軌跡與演變,供後人緬懷,撫今追昔,前人克勤克儉的精神,對照今日,天壤之別怎不令人唏噓呢?
筆者認為早期從事陶瓷生產的陶師,常因工作變動四處遊走,技術相互流通,及當時業者品牌觀念不若現今強烈,鮮少在產品上註記公司、行號、或生產地。所以年代、產地的認定有些難度與爭議,僅能以陶土、釉色和收藏者本身經驗來判斷。
民國五十左右塑膠、鋁、水泥製品大量使用,逐漸取代陶瓷製品,同時也壓縮陶瓷業者的生存空間,許多窯場因此衝擊而紛紛歇業。近年來美耐皿、寶特瓶、紙製容器,充斥市面不僅缺乏美感,也造成環境污染,在步調匆忙的都市叢林中,不禁懷念起農業時代,簡樸的生活,濃郁的人情味及單純的願望。
回想筆者初入民藝之門,收入有限,經常捉襟見肘,幸遇良師益友,指引正確的觀念,啟迪相關的知識,使得收藏之路減少許多波折,履履思及,除了感謝,突發奇想,不自量力把有限的收藏上網。希望對臺灣常民文化,略盡棉薄之力,讓有興趣臺灣民藝之人,多一種思考角度。才疏學淺,尚祈各方先進、前輩不吝指正是幸。
(圖片攝於臺灣雅石文史工作室)

#文章取自(大嵙崁溪臺灣文物工作室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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